三个故事:林芝日卡村,海拔2882米,锁匠江安和他的48头牛25头猪生活在一起;阿里托林村,海拔3700米,白玛曲珍和她的两个65年老闺蜜在做护肤面膜;林芝老夏尼村,海拔1600米,83岁的僜人大佰龙还在等待他20年未归的儿子。
身处藏区高海拔,前方远离城市喧嚣,背后并无炊烟袅袅,他们在这里生活。
跟友人一起看完这一集,荧幕中片尾的名单一边向上滚动,我一边问她:“你觉得他们生活的地方荒凉吗?你觉得他们孤独吗?”“荒凉,有点孤独。”片刻后,她再开口:“荒凉,但不孤独,他们能在这种荒凉的环境里得到他们想要的满足,他们有这种能力。”
聊今天的三个故事以前,想先说说今年8月份看的一部略微小众的香港电影,《29+1》,讲述两个即将迈入30岁的女性,其中一个是事业型,拥有光鲜亮丽的外表、人人称羡的工作,但背后却是跟男友感情失调,与父母疏离、与同事朋友产生了年龄以及阶级的差距;另一个天真乐观型,在喜欢的唱片店工作10年,坚守自己的热爱,但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还发现自己得了乳腺癌……
你看,无论我们身处何方,无论此刻的生活是何种状态,原来每个人都避免不了拥有属于自己的「荒凉」的一刻。
但,在今天的播出中,我看到了片中的他们有生活在这片世人所认为的「荒凉」之地中获得满足的武器。
这生活中的武器,比如铁匠江安,给村民更换木锁,但为了不违背自己今生不再打铁的誓言,只换木锁不换钥匙,这种坚定;比如和自己的牛、猪住在一起,不与家人搬去新屋居住,还给他的每一头牛都起了名字,这种热爱;
比如白玛曲珍,跟自己65年的好闺蜜熬制面膜,再坐在山头唱歌跳舞,这种喜悦;比如呼唤自己的闺蜜为大公主二公主,向神祈祷她们来生还能再做朋友,这种幽默;
比如大佰龙,不舍得换掉儿子20年前修整的老屋,看着屋顶朽烂仿佛上头还留存着儿子的气息,这种执着;比如即使其他村民都已搬去生活更为便利的地方,他和老伴仍然相信儿子还活着,只要不搬走儿子回来还能找到家,这种坚持……
从前作为铁匠,被轻视的日子,如今一人与牛、猪生活,我们所认为的江安的「荒凉」;从小是孤儿、丈夫早逝、家境贫寒,我们所认为的白玛曲珍和她的闺蜜们的「荒凉」;与妻子独居山林,对失踪20年儿子的等待似乎遥遥无期,我们所认为的僜人大佰龙的「荒凉」……
但他们没有逃离,他们生活在荒凉与极端中,从心底真正地接受——坚定、热爱、喜悦、幽默、执着、坚持——再收获满足。
你又在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身处荒凉?
如果眼前是繁华喧嚣的霓虹彩灯,置身乡村算不算荒凉;如果眼前是鸡犬相闻的乡村,置身山野算不算荒凉;如果眼前是四代同堂其乐融融的欢聚,而你此刻独自一人算不算荒凉;如果此刻你独自一人,内心迷茫觉得自己前路茫茫,这算不算是更荒凉……
是的,「荒凉」永远是相对的,没有人能逃得过去,但重要的是,看完江安、白玛曲珍、大佰龙的故事,我们学会了如何与「荒凉」和解,让自己于荒凉中得到细嗅蔷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