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生态,白族人恢复了传统的捕鱼方式。
1月20日,在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洱海边,习近平总书记仔细察看生态保护湿地,听取洱海保护情况介绍。他强调,一定要把洱海保护好,让“苍山不墨千秋画,洱海无弦万古琴”的自然美景永驻人间。
秀丽的苍山洱海,是白族人世代居住的美好家园。在几千年的生产生活实践中,白族人把山林、江河与农耕生产视为密不可分的同一生命体,逐渐形成了与自然生态环境相适应的民族文化。
敬山林,不言利而利在其中
2014年9月,云南大理苍山国家地质公园正式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地质公园网络名录,获得“苍山世界地质公园”称号。
昆明理工大学教授、苍山“申世”首席专家梁永宁认为,苍山入选世界地质公园有三大优势:第一,地质优势,是一本孕育了20多亿年的“天然地质天书”;第二,景区多,对普及地学和自然科学有着重要意义;第三,具有生物多样性,多种濒临灭绝动植物的发现为“申世”起到了辅助作用。
苍山生态能够得到这样完好的保护,与世居于此的白族人敬爱山林的传统密不可分。
白族人崇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远古时期,受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白族先民把树木视为神物加以崇拜。至今,许多白族村寨仍保留着历经数百年风雨,依旧枝繁叶茂的“风水树”。白族人相信,这蓬勃生长的“风水树”,能保佑寨子人丁兴旺、吉祥安康。而全村性的集会、祭祀活动,也会在树下举行。
在长期的生产生活过程中,白族人形成了植树造林的优良传统。比如,插柳节、缀彩节、祭山节等,都是白族人植树的节日。进入农历七月,各地便相继封山,禁止任何人进山采伐、放牧。白族人认为:“人守不如神守,人管不如神管。”因而凡是有神“居住”的地方,诸如苍山、鸡足山、石宝山等神山,以及遍布白族村寨的众多本主庙周围,都成了大大小小的“自然保护区”。
此外,白族人还用村规民约来规范村民行为。大理市市郊乡旧铺村有一块立于清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的护松碑,其主要内容便是种松的益处以及村民对护松的约定。明朝平定云南后,废弃了原大理国的都城,新建大理城。建城时,苍山林木被大量砍伐,给当地群众的生活带来极大损害。为此,政府劝民种植,当地百姓“众志一举”,“奋然种松”,并约定“日后合村公众种松之主山,永为公山”。人们约定,种树“补山为上,取材次之,不言利而利在其中矣”。
护洱海,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母亲湖
“天生翼石似金梭,欲织银苍水上波。一树珊瑚藏海底,青光夜接月中娥。”明代著名文人李元阳赋诗赞美的金梭岛,是洱海最大的岛屿。如今,岛上居住着五百多户白族村民,他们世代以捕鱼为生。
白族是渔业较为发达的民族。白族聚居区不仅有澜沧江、怒江、金沙江等渔业资源丰富的大江大河,还有洱海、剑湖、茈碧湖等富产鱼类的淡水湖泊。考古研究发现,白族先民早在4000年前就已经会使用渔网捕鱼,他们驯养鱼鹰捕鱼的历史也很悠久。一般而言,一位渔民可以照看20只鱼鹰,一只鱼鹰每天可捕鱼七八斤。由于鱼鹰捕鱼不破坏生态,长期以来备受白族渔民青睐。
然而,进入上世纪80年代,随着现代捕鱼技术的引进,在整个洱海沿岸,随处可见网箱养鱼。大大小小的机动渔船在湖中活动,留下大量油渍。与此同时,随着人口不断增长,生产生活垃圾侵占湖体,洱海污染程度不断扩大。1996年,洱海暴发蓝藻,几乎无鱼可捕。2003年,洱海再次暴发蓝藻。
为了恢复洱海生态,大理州把“生态优先”放在第一位,不断推进洱海污染防治和生态修复。在民间,“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母亲湖”,成为大理人的自觉行动。
“洱海清,大理兴”,金梭岛全体村民以禁渔和恢复传统捕鱼方式等行动,践行着祖辈与洱海相亲相善的教诲。
荣万物,用传说赋予自然万物无穷魅力
每年清明节前后,生活在大理鹤庆西山一带的白族群众都会迎来传统的“祭鸟节”。节日期间,人们都要炒荞粒花、燕麦粒花,到山野草坪撒给鸟吃。春天正是鸟类交配繁殖的季节,此时给鸟儿提供充足的食物,对保护动物的生长繁殖无疑是有好处的。
白族认为,自然界的万物都是平等的,因而要保护自然、善待万物。天、地、日、月、山、水等自然物及一些自然现象,乃至对白族人民生产生活做出了贡献的动植物,还被白族人当作“本主”来崇拜、当作故事的主角来歌颂。
比如,每年农历四月十五是白族传统的“蝴蝶会”。这一天,是蝴蝶泉边彩蝶最多的时节。人们在这里观赏彩蝶,听洞经古乐,祈祷风调雨顺,年轻人则借此谈情说爱, 寻找意中人。
据科学调查,每年农历四月十五日前后,正是蝴蝶泉边合欢古树开花释放花蜜的季节,也是各种蝴蝶繁殖之时。它们从各处飞来采花蜜,同时进行交配,因此就出现了蝴蝶聚会的奇观。白族人善于用浪漫的想象,赋予自然奇观特殊的意义,在歌颂真善美的同时,为自然万物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生活在大理的白族姑娘喜戴“风花雪月帽”,据说它代表了大理四景:最顶端的白色丝绒代表积年不化的苍山雪;缠着红头绳或花彩带的花头帕代表鲜艳如火的上关花;花头帕弯成半圆形包在头的前部,犹如一轮弯弯的洱海月;头饰左侧在风中飘曳摇动的白色缨穗,则代表着长吹不息的下关风。可爱的金花们知道,她们不仅拥有大自然恩赐的光荣,还承载着守护这份恩赐的梦想。